2023.11.16 7
在我读大学的时候,父母教导我,【如果遇到喜欢的女生,就要对人家好一点,就能追到她】,后来我对女生都特别好,但是她们都不肯和我谈恋爱,没人愿意和我在一起,直到我来到八月情感网,才慢慢明白恋爱技巧和追女生都是需要学习的。
虽然还是大白天，但何誝是真的乏了。长时间的海上航行，登岸时的海浪颠簸，入城前的紧张对峙，这些都让初到秋津的他身心俱疲。在驿馆简单用过餐，一进客房，他连衣服也来不及换，倒在榻上便呼呼大睡。
这一觉，一直从白天睡到子夜。
何誝是被尿憋醒的，他摸黑出去小解，又摸黑回到房中。漆黑的房内，他随身的包裹里隐隐透出一股躁动，似乎又是那本魔书在作怪。自从上次“妖星冲月”之后，他似乎已许久没翻过它了。
何誝点起油灯，小心的把《海国纪元》拿出来。书页里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预言，但却多出几页关于武功的记载：
“‘追身迫月’，太华派剑法，乃近身搏杀之剑…以真气灌注剑身，配合灵动身法，迫近敌身于五尺之内，剑势持续不绝，注重缠、贴、靠、搅、粘、追六式……”
“‘伽罗拳劲’，陀罗门拳法，属散手击技…聚真气于一点，汇神识于前，拢外象于拳，御天地之气，乘万千之势，感刹那之威…”
“‘回转之剑’，墨门刺杀之法，注重真气聚敛，掩藏其踪，攻敌不备，绽放剑气于招式用老之时，掘剑意于绝地之中，循环往复，回转不绝…”
“‘破障’，天机阁鲁知秋独门拳法，实乃内外兼修的散手搏击术，以精纯内功御动肉身，以无上神识引劲气于拳，压缩威能于极小，释放真力于极大，破去一切空间障碍…”
……
他一连翻了几页，新出现的记载居然都是各类武学的精要！这书居然将曾经和自己切磋对战之人所用的武功悉数记了下来，不仅有招式名称，还有真气运用的法门和与之配合的身形、动作。就好像这书的作者现场观摩过一样，忠实记录了对方的一举一动。
别人都是“书中自有黄金屋、颜如玉”，他却是“书中自有真功夫”！
何誝的脑门上都是汗。他明明记得，与人在船上切磋时，书都是放在船舱里的，难道它隔着老远还能感应到自己与对手的动作？最可怕的是，这无形的作者甚至连对方真气流转的路径、方式都写的一清二楚，如同他能看穿人的身体一样。
面对这送上门的“礼物”，何誝的倦意一扫而空。他这具躯体关于武学的记忆几乎都是剑术，其它的功夫，尤其是拳脚招式，几乎是空白。即便当初白小生对鲁知秋使出的指诀，也不过是以指代剑的招式，不能算纯粹的散手击技。而这本书一下给他送来两套拳法，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。
伽罗拳劲是佛家的武功，何誝毫无半点佛法基础，似乎不适合修习此拳。而何誝却学过鲁知秋的窥天心经，此时若再修习他的拳法，也不算全无基础。
看着书里对“破障”拳的描述，何誝想起来，这拳法不就是鲁知秋将白小生轰进海里的那招么？虽然当时控制躯体的是白小生，但深藏在识海内的何誝，依然可以感受到那拳法恐怖的威力。他也不贪心，不求能练到“战神”的水平，如能练到鲁知秋那拳一半的杀伤力，他也就满足了。
何誝自然不会去外面的院子里练习，这地方人多眼杂，一个夏国人半夜在卑弥城的驿馆里练拳，实在过于惊悚。他盘坐床头，闭上双眼，沉入心底的识海里，照着书上所描述的意境和动作，一步步将那拳法打出来。
这拳招其实并不复杂，但走的却是至刚至阳的路数，他重复打了十几遍，套路的样子是有了，气势也很唬人，但打出来的拳却没有什么威力。
他开始还以为是内功心法用的不对，又试图用太和教自家的太上忘情心法来驱动此拳，可效果依然拉垮，拳劲甚至还不如之前。
“傻瓜，那人的拳，你现在怎能打的好？”白小生忽然像幽灵般出现了。“我不知你那本书是怎么把别人的武学记下来的，但这个‘破障’，你现在即便学了，也发挥不出它多少威力。”
何誝看见他出来，一拍自己脑门，心道：对呀，白小生是这帮随军的弟子里唯一一个被“破障”正面击中的人，对于此拳的修习，他说不定比自己更有心得。
“白兄弟，你我也是缘分一场…恰好你也和鲁阁主打过，知道那拳的厉害，要不你给支支招，这拳该怎么练呀？”何誝笑嘻嘻的贴上去。
“哼，现在知道叫我白兄弟啦？告诉你有何好处？”
你告诉我修习的诀窍，我可以考虑，以后多放你出来几次…”
白小生似乎有些心动，天天呆在空无一物的识海里练剑，确实枯燥无味。
他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其实告诉你也没用，因为就凭你现在的水平，还不能驾驭这拳法，这拳看起来简单暴力，但实际上需要极高的内功修为来支撑，如同一颗参天大树，树顶的花朵和果实再诱人，可也需要有粗壮的枝干和根茎来支持，否则就是无本之木。”
白小生指着何誝道：“不客气的说，虽然你最近有些进步，但是内功修为还太浅，你的底子目前只够支撑一小颗灌木，你却想在上面栽出参天巨树，这不是犯傻么？”
“那到底，内功要练至多高，才能驾驭这拳？”
白小生想了想道：“这不好说，我现在的功力大约是你的两倍，但我都没资格修习这拳法，以你现在的实力，或许能勉强打出这套拳，但就像你刚才练的那样，拳法只能有形无实了！”
何誝突然又想一个问题，忙道：“顺带说一句，你觉着，鲁知秋和我相比，能比我强多少？”
“你？和那家伙比？”白小生眼里都是不屑。“这么说吧，你这段时间的所谓进步，在那个人的实力面前，几乎都不能算作进步。就像对方有一百个铜板，你只有五个铜板，那么在对方看来，你是个穷人。稍后你又多了两个，变成了七个铜板，你在人家眼里，依然是个穷人！”
差距能有那么大？何誝似乎还很不服气。
“你先研究研究怎么提升功力吧，现在的你，我觉得都没把握胜的了林烨和无双，或许比起那人的拳，这两个人的剑法更容易速成一些。”白小生道。
没想到学个拳都那么难，何誝被泼了一头冷水，只好悻悻的练起剑来。
他对自己正面搏杀的能力不是很有自信，所以他首先选了无双的刺杀剑法——“回转之剑”。在何誝的轻功加持下，这剑法出奇的好使，只不过他现在真气不是那么足，每次提起的真气，只够他凌空横移五次，也就是他只可以连续打出五次回转剑，还做不到无双那样的连绵不绝。
白小生却说，这剑术太不磊落，完全是仗着对手不熟悉套路，无意间“阴”对手几次。一旦对手抗住了前面几下，摸熟了套路，这剑术就失灵了。
“哼，你是不是自己学不到，故意说这种酸话来激我？”何誝道。
“我学不到？你所见，也就是我所见，你所学，也就是我所学，我自然学的到，只是不想用罢了。”白小生冷哼一声，右手自虚空里一握，凭空就冒出一把长剑。“不信，你用新学的剑招来试试！”
何誝不再客气，学着无双的架势，凌空下斩，白小生随手一挡，将他弹回半空。他也不下落，鼓足真气，平行游移了数丈，到了白小生的侧后方，反手再从腋下一剑刺出！
这招学的像模像样，速度也相当快，出剑的角度也异常刁钻，那剑也灌注了大量真气。然而，他一剑刺下，只觉得眼前一花，白小生的形象已成了一阵残影，对方不知何时绕到了自己背后。
一道蓝色的剑光劈在何誝背上，将他远远劈飞了出去。只一招，何誝的新剑法没有得逞，自己却已化作识海世界天边一颗闪亮的星。他悲愤的回头，发现白小生竟然已经成了一个小点…他硬着头皮飞回去，一脸沮丧的看着哈哈狂笑的白小生。
他现在才彻底明白内功和真气的重要，即便再高明的招数，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功作为支撑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，也难发挥出应有的威力。
从识海里出来，何誝捧着《海国纪元》又看了一会，他要把上面记载的武功招式分分类，挑出那些能学的，未来再逐一练下去。他非常细心，还取来纸笔，将这些武学的描述一一抄录下来，他真的担心，书中的记载哪天就凭空消失了。
刚抄录完，正要吹灯睡觉，他突然瞟见，紧接在那些武学记载的后面，书中不知何时又添了一条离奇的文字：“明天午后，陪着鲁知秋出门，有好东西拿！”
和以往不分对象的叙事风格不同，这本书，现在居然在跟他对话！
何誝深感有什么人正在冥冥之中盯着自己。房中静的可怕，只有他和他自己的影子，哪里有什么外人？墙角，一只蜘蛛百无聊赖的在蛛网上爬来爬去，它对着油灯的方向伸伸脑袋，好似在嘲讽他的愚蠢。
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。何誝再去翻那页书，发现最后那句“鬼话”已经不见了。
整个上午，使团都在馆内休息，南朝皇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。
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，何誝还在惦记书中之言。鲁知秋就坐在他的对面，从一进包间的门，何誝就死死盯着他，好像生怕他飞了。
伴着众人的吵吵闹闹，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，却也不见鲁知秋有要出门的意思。
就在大伙起身离席的时候，鲁知秋摸着肚子，突然低声道：“昨晚，我收到情报，有人约我今天下午碰头，有要事相商。我一会须依约赴会，哪位兄弟愿陪我走一趟？”
他的发音很巧妙，那些音似乎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，虽然音量不大，但却正好能让屋内的人听清楚。
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，但何誝那是等了老半天啊！他就像抢答一样，哗的将手举起来，干脆的道：“我愿意陪前辈走一趟！”
鲁知秋几乎被他吓到，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“小声些，这驿馆里眼线可多了！”他给何誝看了一张小纸条，上书：“今闻‘老家来客’，待‘酒足饭饱’，明日午时三刻，来驿馆后院。”
“这是昨晚有人从窗口丢进我房里的，不要声张，跟我走！”鲁知秋使出传音入密的法子，对何誝道。
登陆卑弥之前，李广陵和鲁知秋提过，朝廷在秋津有暗桩，一直负责当地的情报收集，暗桩的头领代号为“明刃”。使团如能顺利进城，暗桩会找机会主动联络。
这驿馆的后院是用来停放车马的，到处都是一股浓浓的马尿气味，几匹老马挤在马厩里，嘴里嚼着草料，眼神懒散的发着呆。除了牵马的仆役，这地方一般没人来。鲁知秋与何誝头戴斗笠，从饭馆的侧门踱进院里，举目环视，未见有人在附近。
二人正奇怪，鲁知秋突然注意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记号。在马厩的栏杆上，刻着一朵不起眼的花的形状，如果不是鲁知秋眼力好，还真容易忽略。又是耶婆罗热！
两人在四周翻找起来，看还有没有类似的记号。果不其然，在院外小巷对面的砖墙上，又发现一个同样的花形印记。再往外走几步，又是一个…他们沿印记行走，好像在破解一道寻路的谜题游戏。
拐过数条街口，来到一条名为“啸川”的长街，鲁知秋突然一把将何誝拉进街边的一方窄巷内。何誝还不知怎么回事，鲁知秋用手指了指外面，只见刚才经过的大街上，有几个猥琐之人正四处东张西望，不时还拦住行人盘问。
“我们被人跟踪了！”鲁知秋道。
“可是，那印记…似乎让我们走那条街。”何誝着急起来。
“不打紧，我们绕过去，换一条路走。”
鲁知秋带着何誝从窄巷另一头出去，一路尽捡不起眼的小道走。
“啸川”大街边，几名身着便衣的南朝探子走到一处面摊前，对一位正在吃面的男子道：“恕属下无能，那两个人…跟丢了…”
吃面之人正是三十六影刃之一的大藏。“废物！”他低声怒喝，将筷子拍在桌上。“你们今天就别回去了，就留在刚才那两人失踪的街口，给我等着，直到他们的行迹再次出现！”
几人相视苦笑，这哪里是盯梢，就算是小孩子捉迷藏，也不是这么个玩法。
鲁知秋与何誝在卑弥的大街小巷里快速的穿梭，绕过七八条街，他们在一个岔口又发现了花形印记。那印记刻在一个堆着粮食的手推车的车轮上，手推车边上是一座棕色的牌坊。牌坊上写着字——天元商会驻秋津分会。牌坊后面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宅子，宅子沿街的房舍，还对外开着几间商铺。
“哟呵，天元商会都开到卑弥城里了啊？”鲁知秋摸着胡子。
何誝四处打探了一下，没有再发现新的记号。
或许是觉得直接从正门进去太惹眼，二人绕到宅子后面，想看看有没有其它通道。他们绕了半圈，在宅院正后方的围墙上，发现一扇小小的木门，那大小仅容一人通过。四下无人，何誝上前轻轻叩门。
过了好半天，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，一个瘦的不能再瘦的中年人探出头来。
“呃，二位是...要找谁？”中年人迟疑的问道，他的嘴上有两撇小胡子，说话的时候还一抖一抖的。
鲁知秋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，上面印着一朵耶婆罗热的图案。中年人一看，先是一愣，紧接着眼光清亮起来，似笑非笑道：“老家来客？”
“酒足饭饱！”鲁知秋道。他将在驿馆接到的纸条呈给中年人，不再言语。
何誝从来没听过那么“中二”的暗号，偏偏这又是在敌方的城中，两人的对话显得格外滑稽。
中年人将他们二人迎进去，又谨慎的伸头看了看外面，才小心的关上木门。他一言不发的领着两人穿堂过巷，经两重院落，拐了几道弯，最后来到一个私密的小花园内。这园子极静，园景都是参照中原的风格布置的，颇有小桥流水的情调，和外面的街头景致大不相同。
这才站定，中年人对着鲁知秋就是一揖，道：“小人是商会的管家何钦，会长和先生等候你们多时了，我这就去请他们出来。”说完，扭头进了园子对面的小楼。
鲁知秋对何誝道，“朝廷在秋津设有多个暗桩，看来这个商会，可能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何誝点点头，道：“这里的布置竟和中原的南方园林类似，看来这主人似乎来自江南。”
“呵，我也有此感觉，不过我也只是知道暗桩的存在，至于这里潜伏的谍子是谁，我也没有见过。”鲁知秋道。
很快，小楼内走出一胖一瘦两个人，胖子大约五十岁上下，瘦子看上去已经年逾六旬，两人的身形和精气神却丝毫不含糊，一看就是长期修习内家功法的高手。
鲁知秋身材魁梧，身高近九尺，远远看着像是一座小山，加上他身后别着的那把颇能代表其身份的重刀，使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。
一胖一瘦二人老远就能感受到这股霸道的气息，他们也是识货的，一看鲁知秋的面貌、打扮和身形，再看到他的那把刀，心里早已猜到七七八八。那瘦老头抱拳走上前，嘴里道：“我道是谁，莫非是“战神”大驾光临？鄙园真是蓬荜生辉啊！”
那胖子也同时抱拳示意。
鲁知秋大手一挥，大笑道：“二位不必客气，战神那称呼，纯粹是江湖朋友给我面子，瞎喊的，叫我知秋就好！”
“哎，战神威震中原的时候，那可是横扫江湖数十个门派，无人敢与您争锋，岂敢直呼名讳。”瘦老头道：“我看，就称先生‘鲁阁主’如何？”
鲁知秋心想，自己早已不做天机阁阁主好多年，不过阁主比战神听上去合适多了，于是也就不再谦让，向二人介绍起身后的“白小生”。
“原来是太和教的高徒，果然是人中龙凤！”胖子道，他招呼大家在园里的一座凉亭中坐下，并让下人端来茶水点心。
何誝被他夸得心都虚了，若论高徒，那应该是被封印起来的白小生才对。
“我是本地的暗桩总管，明刃，”瘦老头道，他又指了指胖子，“这位是洛成舟，是天元商会秋津分会的会长，这商会也是桩子的一个分支。”
鲁知秋赞道：“天元的生意做得好，卑弥城建立尚没有多少年，连这里都有分号，看来你们在秋津经营的不错。”
“别提啦！”洛成舟道，“刚来的时候，我们连一砖一瓦都没有，后来慢慢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，除了这个宅子，城里还有几处其它的网点，除了在弘舒，我们在西库、大隅、虾夷几个岛也都有业务。”
明刃接话道：“多亏了商会的支持，我们在秋津才能安然待下去，这次与南朝交涉，我们之前议过，商会也可以出不少力。”
天元商会毕竟已在秋津运营数十年，在卑弥城也经营了数年，对这里的情况更了解。而南朝的人，上到天皇、高层官员，下到平民百姓，或多或少也都听过天元商会的名头。东征舰队初来乍到，上来就发难并非上策，而商会有自己的组织和队伍，可以帮远征军做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情。
明刃向二人介绍了南朝政权内的主要派系、人物和相互之间的关系，以及秋津其他主要藩国的简况和势力范围，并详述了此前发现的“潜龙计划”和太和秘籍的所在。
“哼，秋津地处偏狭，这里的人却整天做着进攻中原的大梦，我们有了这个卷轴作为证据，定会把那张渗透网连根拔起！”鲁知秋道。“正好这次远征，闽越总督李广陵任总指挥使，他的兄弟在朝为官，官至兵部尚书，与皇帝走的很近。现下，广陵还在城外的舰队中坐镇，这件事我需向他仔细言明，请其上报朝廷。”
“他们的渗透计划非同小可，我的意见，还是要让朝廷早做防备！”明刃道。说着，他拿出一个卷轴给到鲁知秋手上。“这是那‘潜龙’计划的原本，请阁主转交李广陵大人。”
正说着，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，原来是“刺”也来了商会。她依然是一身劲装，利落的向大家抱拳行礼。
“这就是那个发现了‘潜龙’卷轴的墨门女娃娃。”明刃道。
鲁知秋上下打量着她，由衷赞道：“我和你们门主还有些渊源呢，你相当不错，这回立功了！”
何誝也道：“这位姐姐真是好本领，卑弥城内外守卫那么森严，居然还可以暗中探取敌方的秘密！”他这声姐姐叫得清脆，其实他也不知李霜桦多大年纪，但他有一个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，那就是遇到男子叫兄弟，遇到女子喊姐姐，把人喊得小一点，似乎大家都爱听。
“刺”都快被他逗乐了，嘴上说着：“各位谬赞，霜华幸不辱命！”
这时，何钦带了几个伙计，搬了一个沙盘上来，放在几人中间的台子上，那是整个弘舒南部半岛的地形微缩模型，上面插满了小旗，显然之前，暗桩已做了周密的计划和部署。
明刃手持一个木条，道：“目前可以确定，无我经就在阪野山的极限流道场，查探阪野山的行动应与夏国使团的外交行动配合进行，使团在明，吸引南朝君臣的注意，桩子和商会在暗，暗中进山搜寻秘籍所在。”
鲁知秋做过天机阁的阁主，也是指挥过作战、杀伐果决的人物，对于这种谋划，他自然也是行家。
几人正聊着，洛成舟突然盯着“白小生”的衣服看，瞧得何誝心里发毛。只听这位商会会长道：“白兄弟此来秋津，都是这样的装束么？可有其它的便装？”
何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长袍，奇道：“一直如此，这身道袍穿惯了，还有几件换洗的外套，也都是教中的衣物，莫非…有何不妥？”
“哦…”洛成舟若有所思的道：“如今你们毕竟在秋津，秋津本土并没有道士，太和的道袍在这里过于显眼了！虽说暗桩负责主要的暗线行动，但此趟来，你们说不定也会执行一些隐秘任务，你这身衣服，出席公开的活动可以，但穿着去执行任务，不太合适！”
鲁知秋闻言也打量起何誝的衣服，拍着头道：“哈，会长提醒的是，这个细节我们竟都忽视了，要不白小兄你去街上买一套秋津的武士服，以备不时之需？”
“这倒不用，我们商会内部自己做了些轻便的劲装、软甲，就让何管事带白兄弟去试试尺寸，送一套给你！”
何誝嘴上还在客气。
“洛会长的一片心，你也别推辞，一会试好，穿出来让大伙瞧瞧！”鲁知秋道。
俗话说，人靠衣装马靠鞍。约莫一炷香的时间，何誝身着一套纯黑的连衣软甲走出来。
那软甲是商会这几年暗中制作的新品，是用大雪山的天蚕丝和金属细鳞混合制成，坚韧无比，从人的脖颈一直包裹到脚踝，连四肢的关节都没有漏掉。这套软甲甚至还包含一双天蚕丝手套和一双战靴。
看来，这身装备就是《海国纪元》里所说的“好东西”了。
有了这套战甲，何誝也算是鸟枪换炮了，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和道士，变身成一个神采奕奕的夏国斗士，那干练的身形配上他秀气的脸庞，别有一番帅气。
这场与暗桩的密会一直到夕阳下山才结束。明刃与鲁知秋约定了大致的行动方式和时间，各自分头准备。
南朝皇城里今天也有一场密会。白塔内，熊泽天皇坐在上首，面上带着厚厚的黑眼圈，他的面前跪着仓宫冈崎、中村秀一郎、德川弘义和小岛佐佐木四人，同样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。
面色憔悴的熊泽将一封信交给仓宫，那是熊泽紧急拟的一封“勤王诏令”。
“将此‘诏令’送往大隅藩！一定要当面呈给藩主长门久家！”天皇道。“要对其晓之以利害，卑弥不只是南朝的城，也是弘舒的城，秋津的城！今天，各藩霸主可以坐视外族大军耀武扬威，明天，这命运就会轮到他们自己！”
大隅藩是秋津水军实力最为强横的势力，号称秋津的“海上武士”，也是秋津战国里的霸主级势力之一。向大隅求援，也是南朝君臣一起商量出来的对策。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如今是乱世，时不时就有旧势力灭亡，时不时又有新的势力冒出来。大隅藩的实力何止十倍于南朝，正常情况下，他们不会救援一个没落的皇朝，甚至，他们可能会乐见南朝的消亡。
天皇决定死马当活马医，一边拖着夏国使团，一边豁出老脸，去求大隅的藩主。希望长门久家能够念着大家都是秋津同胞的份上，派水军来援。
密会持续到晚上，熊泽屏退了所有人，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。
他书房侧面的墙壁上，挂着一张人物肖像，那画的是他年少时候的剑术和政论老师——鸠山雅治。
“若鸠山先生还在，朕何至于此，何至于此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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